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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儒似丐又似仙 张中行 记得熊先生在《十力语要》里说过，哲学，东方重在躬行。这看法，专就“知”说，很精。熊先生的可贵是凡有所知所信必能“行”。这表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以下谈一些琐细的，一般人会视为怪异的，或者可以算作轶事吧。 五十年代初期他住在银锭桥，熊师母在上海，想到北京来住一个时期，顺便逛逛，他不答应。我知道此事，婉转地说，师母来也好，这里可以有人照应，他毫不思索地说：“别说了，我说不成就是不成。”师母终于没有来。后来他移住上海，是政协给找的房，仍然是孤身住在外边。 不注意日常外表，在我认识的前辈里，熊先生是第一位。衣服像是定做的，样子在僧与俗之间。袜子是白布的，高筒，十足的僧式。屋里木板床一张，上面的被褥等都是破旧的。没有书柜，书放在破旧的书架上。只有两个箱子，一个是柳条编的，几乎朽烂了。另一个铁皮的，旧且不说，底和盖竟毫无联系。且说这个铁箱，他回上海之前送我了，七十年代我到外地流离，带着它，返途嫌笨重，扔了。 对于弟子辈，熊先生就更不客气了，要求严，很少称许，稍有不合意就训斥。据哲学系的某君告诉我，对于特别器重的弟子，他必是常常训斥，甚至动手打几下。我只受到正颜厉色的训导，可证在老师的眼里是宰予一流人物。谈起训斥，还可以说个小插曲。一次，是热天的过午，他到我家来了，妻恭敬地伺候，他忽然看见窗外遮着苇帘，严厉地对妻说：“看你还聪明，原来糊涂。”这突如其来的训斥使妻一愣，听下去，原来是阳光对人有益云云。 （选自《负暄琐话》，张中行著，2012年版，有删改） 参考答案 19．（1）似儒：有所知有所信必能“行”信与行完全一致，知行合一；注重师生之道和师生情谊，以诚待人，爱人以仁德。 （2）似丐：不注意日常外表，屋内陈设简陋，生活用品简单，物质生活里上淡泊无求（3）似仙：专注治学，有自己坚定的精神信仰，精神世界超高脱俗，喜欢孑居，遗世独立。 （答对1点得1分，答对2点得3分，答对3点得4分） 20．（1）真实性。（1分）从第一人称“我”的视角，通过我的所见所闻，注意捕捉熊十力先生在生活、治学、与同辈后辈等待人接物方面的细节来表现人物的自在随心的生活状态、充盈坚定的精神状态和认真笃定自信的治学态度。（1分） （2）典型性。选取能表现人物的自在随心的生活状态、充盈坚定的精神状态和认真笃定自信的治学态度的典型事例来写，（1分）直接写熊先生专注治学，喜欢孑居，不喜打扰，和冯文炳先生在学问上的交流等方面；写我对熊先生的评价，通过他人评价的方式来展现人物特点，（1分）直接和间接地结合多角度地展现人物风貌，充分表达作者对熊先生的敬佩之情。（1分） 21．（1）“人谓我孤冷”，在别人看来，熊十力先生孤冷，喜欢孑居，且认真甚至执拗，对弟子严格近乎不近人情，（1分）其实反映的是熊先生在学问追求上的专注心无旁骛、自信笃定、心中有自己的学问天平。（2分） （2）“吾以为人不孤冷到极度，不堪与世谐和”，在熊先生看来，一个人只有自己有充盈的精神世界和坚定的精神信仰，有自我追求的原则和人格的独立，（1分）才能与世界达成和谐，达到个人与社会的和谐统一，不为世俗所左右，实现个人精神上的圆满。（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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